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多米诺骨牌 作者:小桃蛋 文案: “怎么就记不住这么几句诗呢?你说你”韩非深忍不住用笔轻轻敲了敲腻在他怀里不愿动弹的少年。 少年听的出缠绕在清冷的声音下宠溺的口吻,语气越发无赖起来。“明明是它们太拗口了,这不能怨我。” 怀里的人微微嘟着嘴,气鼓鼓的样子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小松鼠。韩非深本来就没有刻意苛责的意思,见少年这幅样子,除了衍生出几分无可奈何来,倒也不打算再纠着这件事了。 “你竟然不肯背,那我陪你一起背一遍。我念一句你跟着我念一句。”韩非深一下就严肃了起来,对待学习的严谨态度已经成为他融入骨血的习惯。 林有信刚刚考完试,心早就飘到十万八千里外了。哪里还肯乖乖看书,再韩非深怀里挣扎的厉害。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林有信马上就懂得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别闹。”韩非深素来淡漠的语气里染了不加掩饰的□□,呼在耳边的热气烧的林有信白暂的脖颈泛起淡淡的粉色,腰一下就软了。这是□□,学霸你犯规。 清冷禁欲学霸攻×阳光活泼学民受(ps:后期可能会恶趣味的激发小受诱受属性) 很难找到满意的校园文,干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满足我对清冷禁欲学霸的恶趣味和填完自己的脑洞。我是个文案废,截取文章部分片段当文案。希望不要坑,不喜勿喷。 ==================   ☆、喏,这是你的学霸   “z市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地儿,一个星期能把春夏秋冬都给轮一遍。”怨气大的让忙着刷题的林有信,都忍不住瞥了一眼旁边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嘴里还不住嘟嚷着的同桌。   的确,z市的天向来随性的很。昨天才吹起的寒风,今儿个长袖还不及脱,转眼又是热浪冲天。教室里两台空调喷着白气儿,却丝毫安抚不来一群活力十足的青春男女。   窗外炽热的太阳灼烧着大地。“这天闷得很呢!”林有信想。   上课铃声不会因为学生们的怨声载道就不响了,它一向尽职尽责。陈南踩着恨天高干脆利落的跨上了讲台,看了眼萎靡的学生们。难得的没有生气,一反平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状。脸上堆满了笑,这种反差让人摸不着头脑。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南拍了拍桌子,不少人心里跟着震了震,清醒过来不少。   “忘记和大家说了,我们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叫韩非深,大家热烈鼓掌欢迎。”被老师难得和蔼的声音恶寒到的苦逼人民群众,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了门口站着的人。   韩非深刚开始是逆着光站的,只能大致知道人很高,却看不清楚脸。当他站上讲台时,全班女生都沸腾了。大家几乎是一致的发出了哇的惊叹声,然后就是剧烈的掌声。   当然不排除有嫉妒的男生,林有信就听到了几句不满。“有什么好看的,这群花痴。”   林有信对韩非深的第一印象是舒服其次才是淡漠,少年身上清爽的气息一下子将他心头的烦闷感带去不少。校服白衬衫一丝不苟的扣到最后一颗纽扣,合身的衣服勾勒出少年流畅有力的腰线,林有信眼睛都直了。再配上他冰冷淡漠的神情,还有自带的拒人千里的气息,整个禁欲系学霸气质。   最近都很流行那种冰山系禁欲型美男,突然见到一个货真价实版的,也不怪乎女生们喜欢。   林有信仗着自己坐在教室边缘的倒数几排,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站在讲台上的人。韩非深在做自我介绍,他的目光顺势掠过了全班。   不知道是不是林有信的错觉,他觉得韩非深刚刚也看了他一眼。不是随意的掠过,目光驻足在自己身上的时间微微长了些。   林有信突然有种用目光猥亵少男被抓包的心虚感,呸呸呸,怎么会浮现出猥亵这个词了。他可是正直青年,林有信使劲晃了晃脑袋,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韩非深身上。韩非深的目光早就不知落去了那,刚刚一定是错觉,林有信想。   韩非深的眼睛很好看,眼白里微微泛着青,像极了寒冬时晴朗的天。干净,开阔。很容易就让人沉溺进去,他的介绍很简短,等林有信从他的眼睛里回魂时,介绍已经结束了。   陈南显然很喜欢这个韩非深,相比起韩非深的冷漠,她明显热情多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陈南突然笑了起来,“老师刚刚想到了我们班的林有信同学。”   突然被提到,林有信有些不知所措。他成绩不好不坏,属于再普通不过的还算乖的学生。老师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拔尖生和几个玩劣的差生身上,平时很少能关注到他这种学生。被突然提起,实在是百年都难得一遇的事。   “非深和有信的名字,让老师想起了一句诗。”陈南顿了顿,饱含深情的念出了《浪淘沙》里的两句诗“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不知道是班里哪位女生兴奋的叫了出来:“老师,这是情诗啊!”紧接着全班都轰然大笑起来,甚至有好事者鼓起了掌。   八卦的气息早就将沉闷带到了大西洋,仿佛刚才那个还死气沉沉的班只是个迷惑的幻象。林有信闹了个大红脸,白嫩的耳垂上都晕了一抹淡淡的红色。   闹归闹,但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不能影响到其它班的正常上课。到底是老牌班主任了,面对这即将失控的局面,陈南三两下就控制住了,将话题重新带回正轨。   “有信,我记得你们宿舍之前好像还有一个空床铺是吗?”陈南看向林有信的方向。   见话题恢复正常,林有信松了口气,忙不迭的应到“是还有一个空位,在我的对床。”   “那好,今天中午你带非深去宿舍熟悉一下环境。我看你们俩这名字挺有缘的,就调非深和你坐吧!你看行吗?就当是帮老师个忙。”陈南在班里一向是强调民主的老师,再不违反学校规定的情况下,她素来充分尊重每个学生的意愿。   虽说如此,林有信也不能拒绝。老师的忙就是硬着头皮也要帮啊!更何况要是拒绝了,以后他和韩非深还怎么相处。同一个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是个事儿啊!   见林有信点头答应后,陈南接着嘱咐道:“非深刚来学校,对校园还陌生。有信你要多带他熟悉校园。”   韩非深一直都面无表情的看着,听到要安排他和林有信座时,才抓回他一点思绪。韩非深喜欢独处,孤独让他觉得安心和舒适。这样吵闹的环境他向来都很厌烦。   大家闹了半天,不一会儿下课铃就响了。虽然林有信在老师那里得到的关注很少,但他在班里人缘极好。林有信长的好,为人又很是热心。他家里是经商的,虽然生意不算大,但从小耳渲目染,为人处事都能让人觉得如春风拂面般舒服。   虽然和韩非深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大家都能感受到他绝对不好相处。不少人一下课,都过来同情的拍了拍林有信的肩膀。   林有信一直都对自己的交际能力十分自信,可看着自从坐下就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韩非深。他犯了难,气氛有点凝固。竟然答应了老师要照顾他,就不能食言。而且他不想再接下来的一个学期里,都和同桌是零交流。   这绝对会带来很大困扰。以后上课打瞌睡谁叫他,晚自习偷偷看闲书谁帮他看着老师,等等等等的坏处,林有信想到就是一阵头疼。   总要有人来打破沉默,万事开头难,牵开一个头就好了。林有信默默做着心理建设。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假意的清了清嗓子,想先引起旁边人的注意。   韩非深这才从书上分离出部分的注意力,侧脸看了眼一直在旁边坐立不安的新同桌。那如深潭般幽深的眼让林有信乱了阵脚,脑子一片凌乱,支支吾吾的扯了一句糟糕的对白:“我,我叫林有信,很,很高兴成为你的同桌。你叫什么名字?”   当林有信冷静后,意识到自己问了不知多愚蠢的一个问题。恨不能地面裂开一条缝,自己钻进去别出来得了。   韩非深愣了一下,却还是重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因为比对方高了一个头左右,少年窘迫的神态尽收眼底。突然就觉得对方傻气的有点可爱,但这种感觉不过是浮光掠影,很快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韩非深觉得少年有些面熟,略微想想却也没回忆出什么来,索性作罢。同桌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只要不要太闹就行,目前他还并不讨厌这个新同桌就是了。   ☆、初次相遇      被时光的尘埃深埋的记忆吹散在夏日熏人的风里,韩非深仿若又看见了那个蹲在自己眼前的天真无邪的小孩。   人人都说韩非深是幸运儿,父亲是某上市公司的老板,母亲是一位医学界有名的外科医生。家境优越,父母恩爱,再加上他自己从小就是公认的全能型好学生,说是人生赢家也不为过了。   但只有韩非深自己知道,这一切的惹人艳羡的东西,都是最丑陋的假象。父母工作忙碌,聚少离多的相处使夫妻的感情趋于寡淡,家庭早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当温馨被无休止的争吵取代,当利益戳破人性的黑暗面。韩非深从抱住父母大腿苦苦哀求到后来的冷眼旁观,他只不过是花了三个星期的时间适应。   躲在角落里看两人签下离婚协议书,他内心都没在牵动一丝波澜。原本以为自己会哭,但眼里干涩到挤不出一滴悲哀的泪水。看着玻璃门里反射出自己平静到不起一丝波澜的面容,韩非深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呵!自己也不过是个薄凉人!”   为了维护在外界的模范夫妻形象,两人没有对外公布离婚的消息。人前依旧是夫唱妇随的恩爱夫妻,人后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对方。   本来就被鲜少顾及的韩非深,如今更是直接被丢去给家里的老佣人照顾,几乎不与两人见面和接触。从父母分居那时起,他对家庭温暖的渴望也同时被残忍的敲碎了。   韩非深的突然爆发是学校要开家长会。无可置疑,他一直是优秀出色的学生。有个如此优异的孩子是每个父母的骄傲,韩非深的父母亦然。即使是工作在忙,两人都会抽时间去开家长会。   随着与父母见面时间的减少,家长会成了他能同时见到父母出现的为数不多的场合。以致于韩非深到后来对学习上刻苦的追逐,也变成了很简单的理由。他想见见爸爸妈妈,仅此而已。   但这次两人都默契的回绝了。甚至连个解释都没有,小孩子的自尊心很强,而且普遍都很敏感。但毕竟也只是孩子,即使早熟如韩非深,也无法避免巨大心理落差所带来的强烈情绪起伏。   韩非深离家出走了,趁着保姆在午休的时间,偷偷离开了家。他早就无法忍受这个冷冰冰的只剩下他独自一人的家。他像是不知疲倦般奔跑在毒辣的午时阳光里,不用虚伪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不用面对家庭的支离破碎,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和燥热的空气。   只需要将全身的力气耗尽,然后随意死在某个地方。这样,他们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心疼和后悔,哪怕只有一点点,会不会呢?恐怕是不会吧!韩非深有些悲观的猜测。   最后他没有晕倒也没有死亡,小孩子的体力终归是有限的。韩非深最后跌坐在一栋居民楼不远处的花坛下。这里距离他家已经很远了,至少他对附近的环境全然陌生。   衣服早被汗水濡湿,汗珠不时从发梢滑下顺势打湿韩非深的眼睛和脸。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脸上是眼泪多一些还是汗水多一些。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连喘气都困难异常。极度缺水让喉咙剧烈的灼烧着。   这个时间段来来往往的人很少,几乎没人注意到花坛下有一个孩子。即使有人发现了,也不愿惹麻烦上身。最多是看上两眼,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这个世界一向如此,势力又冷漠。   在韩非深快要撑不住闭上眼睛时,一双白色的鞋闯入了他的眼帘,然后头顶一片阴凉,隔离了毒辣的阳光,燥热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那时韩非深想这个世界的一切美好恐怕都只剩下这片阴影和一双白球鞋了吧!   除了爱搞恶作剧,爱欺负比自己弱的人,强烈不爱学习,林有信小朋友本质上还算是个善良的人。今天刚刚学了一篇课文《我不是最弱小的》,当萨沙将雨衣撑到野蔷薇的头上时,林有信受到了很大的触动。作为家族的最小的孩子,他总是被照顾的居多。很少能有照顾别人的机会,于是有信小朋友放学后迫切的也想试试这种感觉。   可是今天没有雨,也没有野蔷薇。就在他沮丧万分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小孩。于是接下来一切都顺其自然起来。   林有信蹲下身,学着大人讲话的样子一本正经的问着韩非深“你看起来很不舒服,你是发烧了吗?”韩非深不想回答这种不靠谱的问题,闭上眼睛就吐出了一个字:“水。”   声音沙哑撕裂的厉害,难为林有信还是听了出来,手忙脚乱的翻出了放在书包里的水壶。那是个深蓝色的水壶,剩下的大半瓶水在壶里荡漾成了一片汪洋,让人很轻易就有喝水的欲望。水是林有信一口一口的喂给韩非深的,等韩非深不再想喝水时,林有信手都抬得发麻了。   “你是那来的,怎么我都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韩非深喝了水,恢复了一点精力。这才有耐心回答林有信的问题“韩非深,你的水很甜。你叫什么?”   哈?他一时摸不着头脑,半天反应不过来韩非深的水甜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可是来不及等他想明白,韩非深就走了。准确来说是被人强行抱走的。他们的对话被从一声高过一声的名字呼唤声强行中止了,他甚至来不及告诉韩非深他叫林有信。   事后虽然失落了很久,但小孩子的情绪就像多变的六月天。刚刚还再刮风下雨转眼就变成晴天,这件事很快就覆盖上了岁月的尘埃,不见经年。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这个很扯,但素大家就凑合看看吧,表嫌弃。   ☆、记住你的脸   最后一节是语文课,林有信早早就收拾好了书包,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转着笔。台上语文老师慷慨激昂的讲着新课,即使他坐在后排都能感受到老师四溅的唾沫星子。   他们班的语文老师是级里名副其实的大水笔,比起语文老师这个身份,德育处主任这个称呼显得更有分量。向来行政领导的课都是没有什么实际内容的,以吹水跑马为主。   台下认真听课的学生寥寥无几,大家都在哗哗做着其他科的作业或者盯着课本出神。韩非深虽然是第一次听语文课,但很快他也意识到这节课没有什么实际内容。于是干脆利落的抽出了物理的五三刷题。   林有信的注意力很快就从转笔那里转移到了韩非深的身上,看韩非深做题不得不说是一种享受,他的思维很敏捷,几乎是一看完题就能得出答案。刷题的姿势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再加上那帅气的无可挑剔的侧脸。   “简直是标准的蓝颜祸水”林有信愤愤的想。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不久以后,韩非深的名字会被高频率的在他的校园生活里重复。   中午放学的铃声一敲响,早就收拾好书包的学生们蜂拥着挤出了教室。还处于青春期发育阶段的男孩子,对于食物的消化速度是惊人的。无论早上吃了多少,总是很快就饿了。   高中阶段的学业压力很大,对于林有信来说每天枯燥的学习生活里唯一的慰藉就是吃饭了。以往他也是冲在众多奔赴食堂的浩浩大军中的一员,可是今天他还要带上韩非深!   韩非深刷题时注意力高度集中,很少会关注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尽管自己肚子都唱了好几回的空城计了,林有信也不好意思去打扰韩学霸学习。   不时看下手机时间代替了看韩非深刷题,虽然韩非深刷题时秀色可餐,但他怕看久了自己把持不住啊!没错,林有信是个实打实的gay。   在小时候同龄的男孩子都喜欢掀女孩子的裙子或者是往女生笔袋里丢虫子,这种企图吸引女生关注的恶作剧他就一直兴趣缺缺。比起娇滴滴的女孩子,林有信更喜欢和一帮男孩子混在一起。   小时候还可以理解为是男生哥们义气顶过天的情结,但上到高中以后青春期旺盛的荷尔蒙都无法激起自己想接触女生的想法。林有信就不得不对自己的性向产生了怀疑,有怀疑就会有思考,有思考就会有求证,有求证就会得到或多或少的结论。   在和宿舍几个哥们熄灯后偷偷摸摸聚在一起看□□,□□时有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喘着气儿去了厕所,但是自己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觉得有些恶心。林有信就知道事儿可能有些大了。   网上海量的信息很轻易就能解决掉他的疑惑,林有信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同性恋,什么是gay,什么是生来就注定好的性向。他不敢和父母说,尽管父母都是很开明的人,但任谁都不能轻易接受自家辛辛苦苦养的猪以后不想拱别家的白菜,还有可能会被别家的猪拱这样一件残酷的事实。   林有信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接受了自己的性向,他一直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而且性向的差异在他看来不是可耻的事。但也知道这个世界很难给他们这个群体温柔以待,于是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该瞒就瞒。   日子倒也这样一天天过了下来。虽然他是gay,但对身边的男性朋友都只是维持在纯洁的友谊范围。林有信以为自己很难会碰上喜欢的人,但是这时韩非深出现了。   因为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记你的脸。还记得当时是在一个人潮汹涌的商业街上听到的这首老歌,他望向摩肩接踵的人群却没能记住谁的脸。   林有信从回忆里抽出身来,已经又过了20分钟了。他开始心急如焚,每过一分钟内心都在滴血,他的蒸排骨,他的炸鸡腿都在默默的离他远去。也许是林有信眼神太过哀怨了,韩非深终于注意到了他。   教室里人都快走空了,韩非深抬头看了看钟,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很晚了。林有信饿的有些蔫吧了,看着韩非深时眼睛里透着几分小委屈。   突然就令韩非深想起了家里那只一直陪伴他的的金毛,每次忘记喂狗粮给它时也是一副委屈的样子。出于惯性,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带着歉意摸了摸林有信的头。很温和的说了一句:“乖!”   有几缕调皮的阳光在韩非深的头发上打着旋,少年的发色被渲染成温和的棕色。脸上冰冷的轮廓都似乎柔和了许多,林有信沉溺在这突然的温柔里,瞬间怦然心动!   林有信的头发很软,和自己坚硬的发质有很大的不同。听说头发软的人心肠也很软,再看看新同桌被自己的动作惊的已经完全处于死机状态,韩非深忽然就对把人当成狗来安慰的举动感动微微的愧疚。   吱呀!椅子摩擦地面的尖锐声音,将两人从略微尴尬的处境里剥离出来。是教室里最后一个学习的同学走了。“你小子,快些走吧!不然一会儿又要抱怨没菜吃了,我先走了,等下记得锁门哈!”那人平时和林有信的关系还不错,难得见他这时还在教室,就朝林有信打了声招呼。   韩非深这时也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恢复回一贯波澜不惊的神态。林有信也回过神来和同学招了下手。为了防止等下冷场,他半开玩笑的主动搭上了韩非深的肩膀,很义气的说道:“你第一次来学校,兄弟请你搓顿好的。”林有信刻意提高了声音,用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韩非深淡淡的“嗯”了一下,算是作为回应了。林有信悬着的心一下放松了不少,他又嘻嘻哈哈的开了几句玩笑话,勉强算是揭过了这件事。   ☆、简单日常   等去到饭堂时,林有信才想起韩非深没有办饭卡。现在已经是12点40分了,办理饭卡的窗口早就关闭了。在e中办理饭卡是件很麻烦的事,它的办理需要两个窗口的工作人员同时认证才能生效。   两周前林有信的饭卡不幸断成两半了,他连着排了三次时间长达40分钟左右的队才重新拿到新的饭卡。从那以后他都对办理饭卡产生阴影了,想到这个星期可能要陪韩非深重演这种痛苦,整个人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得。   又猛的想起明天是星期四,最后一节是体育课。e中的对音乐、美术、体育这类副科课管的相当松散。最后一节体育课是拿来吃饭的,美术、音乐等课是拿来自习的这些都是不成文的规定。   明天只要在上课时间吃完饭,下课就能刚好对上办理饭卡的时间。林有信恨不能仰天大笑,既可以提前吃饭又省去几次排队的痛苦,简直不要太轻松好吗!   韩非深看到林有信的表情一下从失落转到绝望,一下又从绝望转到喜悦。表情丰富的如同精彩丰呈的万花筒,可是他本人却一无所知。真是个奇怪的人啊!韩非深想。   林有信理清明天的大体流程后,速率就快了很多。他一边抽出餐盘一边解释给韩非深听:“因为现在饭堂办理饭卡的地方下班了,你就先用我的饭卡,明天我再带你去办。”   这个时候饭堂的人很少了,很多个窗口都是空的。林有信探头去看,果不其然炸鸡腿没了。“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我给你推荐。”提起吃的,林有信的眼睛就亮了。   “清淡一些的。”韩非深对吃的要求不大,只是因为家里的饮食习惯使然,他不太喜欢偏油盐的菜。   饭堂的菜都是重油重盐的多,很难挑出几个清淡的。林有信平时也不太爱吃很清淡的菜,一时半会儿竟也想不到几个是这个点还会有的菜。   林有信思考菜谱时专注的神态,就是比起思考压轴的数学大题也差不了几分了。韩非深刚想随便点几个菜敷衍过去,就被林有信的表情唬的觉得是抹杀了他对食物的热忱。   似乎是想好了,林有信尝试的问着窗口里,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的阿姨:“阿姨还有蒸排骨和白菜吗?”   阿姨看了下身后的菜就去打饭了,看来是有了。林有信转过身高兴的和韩非深分享今天的好运气,神采飞扬的样子不禁勾起韩非深对林有信的一点好奇。   林有信他们的宿舍在4楼,非常适中的位置。太高的话爬上来辛苦,太低的话就会非常潮湿和阴冷了。   林有信当时高一入学分宿舍时被漏掉了,最后才被加到多余出来的宿舍里。睡在林有信隔壁床的是他们班一个半宿的同学,剩下的一个是隔壁班全宿的。林有信对面的床铺常年空置着,于是就被他们拿来放闲置的东西了。   林有信有些庆幸的想到:幸好这个学期除了他其他人都半宿了,放在床上的东西也多不到哪去。不然等下人看到他的床这么乱就尴尬了。   刚推开门就被一个人熊抱住,“小林子,你去哪了?人家等你等的那叫一个心急如焚。”林有信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然后一把推开挂在身上的人,恨铁不成钢的数落道:“快滚,宿舍来新人了。能不能有个正经。”   林有信前脚刚吼完人,后脚就和声和气的给韩非深介绍宿舍的成员:“刚刚扑我的智障是一号床,我们的舍长李高毅。现在坐在床上的那个是冯宏博,隔壁班的数表。”   韩非深朝两人点点头,说了自己的名字:“韩非深。   “韩非深,你是之前y中的那个韩非深吗?”冯宏博从韩非深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人看,听到韩非深介绍自己的名字后,更是兴奋的叫了出来。   韩非深的语气听不出起伏,很是从容:“我是。”   冯宏博见到偶像的激动,生生冲淡了韩非深自带的生人勿近的气息。“y中的校长怎么会舍得放你来我们学校没想到我们竟然会成为舍友,真是太幸运了。”   “家里有事,所以转学了。”韩非深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一两句话就带过了。其他人虽然也很好奇,但也知道韩非深的意思。   李高毅见有点冷场,赶紧转移话题。他重新扑上林有信,发出一串猥琐的笑声,打破了安静。“宿舍多了新人,小林子你以后晚上就不用孤枕难眠了。年轻人空.虚寂.寞冷很正常嘛!不用害羞。”经过一年多的荼毒,林有信早就对李高毅的调侃完全免疫了。   自动从耳边过滤掉这些不正经的话,开始帮韩非深整理床上的杂物。李高毅见林有信不搭理自己,又粘了过去“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这声“啊”硬生生被拖长了,成功把一干人恶心到了。   李高毅属于那种别人越不理他就越起劲的那种人,林有信知道他这是又犯病了。只能接腔:“我本来还想告诉你芯茹的反应呢!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不起了。”   “我错了,我错了。”李高毅被戳到了死.穴,立马认错。不敢再去烦林有信,一起帮韩非深整理起东西来。东西本来也不多,四个人很快就收拾干净了。   韩非深在y中时一直住在家里,这是他第一次住校。这些很真挚的帮助和关心他很久都没感受到了,久到他几乎忘记自己也只不过是17岁的青葱少年。   “谢谢。”这两个字几乎很自然的就说出来了,比想象中的要更容易。韩非深难得道谢时带上了一丝人味儿。就是对这么一点点情感的贪婪,林有信猛然有了个很可怕的想法。在低到尘埃的姿态里,他能不能开出希望的花   小美人鱼为了接近王子得到他的爱,失去了美妙的歌喉和鱼尾,最后却化为泡沫。林有信当时觉得小美人鱼傻得可怜,如今似乎也能明白一点这种心情了。那自己又该为此失去什么?      ☆、学霸光环   林有信所在的中学是市直属重点中学,韩非深之前所在的y中是z市唯一一所省重点中学。e中和y中一直都相互看不顺眼,每年的高考升学率更是两个学校较劲的重点。   z市的中学里一直流行着这样一句话:y中的学生,e中的老师。y中学生的录取分数线普遍比e中的学生高一些,他们在学习上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会比e中的同学更好。   但是e中的教师待遇比y中高出一大截,导致e中的师资会比y中强上许多。高中的学习主要是自主学习,老师在学习上担任的只是引路人的角色。   即使e中的师资好一些,但每年的升学率还是比y中差了点。以韩非深的成绩以前一定是在y中最好的班,那里的配备师资绝对不会比e中的差。但是他现在却来了e中普通的尖子班,也不怪冯宏博觉得可惜。   e中近年来加强了对高一,高二的管理,从一入学就采用了高三的教学管理模式。林有信他们每天晚上都要进行半个小时的晚测,周六还有持续一个上午的周测。学习强度不可谓不大。   今天下午就刚好轮到物理小测,物理和数学是林有信最头疼的两科。在收卷的时候他的几道填空题都还来不及做,反观韩非深大概在十分钟前就已经完成所有的题目了。   林有信现在都可以预估到明天物理老师黑着的脸,他趴在桌子上长长叹了口气,抽出压在抽屉最底端的物理五三。   不得不说韩非深学习真的是全神贯注,并且效率很高。林有信坐在旁边,学习的专注度和效率都比平时提高了一大截。   第一节课一下课,物理小测的成绩就发了下来。韩非深看了一眼分数,就随便把试卷夹到一旁的书里。问林有信借了水卡,出去教室打水了。   “这次的题好难啊!估计明天老谭得骂人,我才40出头,你多少分”坐在林有信后排的同学,边问着话边探出大半个身子来抓林有信反扣在桌面的试卷。   林有信苦笑,无奈的摊开手:“别看,我填空题都来不及看题。明天估计老谭又得请我去办公室品茶了。”   后排的同学看韩非深还没回来,猛的压低了声音,贴在林有信耳边问到:“你同桌多少分感觉他做的好快,很厉害的样子。”   林有信没有说话,干脆利落的比了个8的手势。   “8,80吗?”后桌显然是不可置信,话都说不利索了。   “淡定。”林有信重重拍了拍后桌的肩膀。今天中午时他已经有冯宏博打过预防针了,刚刚看到韩非深试卷上鲜红的80分,都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80分的下方还有老谭写的一个好字,龙飞凤舞的字迹可以看得出老谭愉悦的心情。韩非深打完水回来,立马就接受到了来自前后左右炙热的眼神。很是莫名其妙,但他也没有探究的意思。   按照老谭的习惯,一般小测发下来后的第二节晚修就会来班上。果然,第二节课铃没响多久,林有信就听到老谭的脚步声了。   “这次的试卷是我出的,难度比平时稍微大了一点。你们的分数果然就降了下来,今天上课时我就说了吧,你们不会考的太好。”   老谭话锋一转,语气又缓和了下来。“但也有个别突出的同学,我教了两个班,有两个同学是满分。其中一个就是我们班的韩非深同学,大家平时要多向他学习。”   话音刚落,就有一片的鼓掌声和惊叹声在教室回响。老谭带了两个班,另外一个就是级里最好的火箭班。   他们班之前就经常被拿来和火箭班对比,鲜少有超越火箭班的时候。这次虽然算不上是超越,但也好歹有人打了个平手。   林有信在心里又默默感叹了一句: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啊!他现在看韩非深端着水杯的动作,都觉得闪现着智慧的光芒。   但没等他欣赏多久,老谭就点名叫他出去了。“兄弟,走好。”后桌一脸心灾乐祸的表情。   林有信除了班主任,最怕的就是老谭了。因为老谭和他爸是老同学,还是关系相当不错的那种老同学。他爸妈知道老谭是自己的任课老师后,就经常向老谭打听他的学习情况。每次老谭来他家做客,林有信都要提心吊胆个半天。   最近几次小测物理都没考好,周末他爸有个高中同学聚会。要是两人凑在一起,他爸再打听打听,他那里还敢回家。   林有信出去后,头都没敢抬起来。想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果然老师是父母认识的人不要太惨!   “有信啊!你最近学习状态不是太好,你要尽快调整。不过也不要给自己太的压力,你之前的物理底子还是有的。”   老谭今晚心情不错,没有要责备他的意思。林有信赶紧乖乖点头,这时不顺坡下就是傻子了。“韩非深是你同桌是吧!你平时不会的要多请教他,那个孩子是个不错的苗子。或者你直接到办公室找我,也没问题的。”   “嗯嗯,好。谢谢谭叔。下次一定争取考好,那周末暂时放我一马吧!”林有信抬起头,可怜兮兮的说道。   “那我记住你这句话了,回去吧!”老谭虽然没有明确给出答复,但他知道老谭这是答应了。其实老谭对自己还是不错的,不过这样要是下次再不考好可就说不过去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林有信决定和韩非深发展更加深刻的革命友谊。当然这样做的目的,有一个比学习更贪婪的理由。而这个理由他只能压抑在心里最黑暗的角落,夜深人静时默默宣泄给自己听。      ☆、弃暗投明   还有两个星期就要月考了,林有信也不得不卯足劲认真对待。按照以往下了晚修肯定是要第一个冲出教室,奔到夜宵的怀抱里,现在却只能在题海里尽情的遨游。   林有信决定谨遵师嘱,弃暗投明。偷偷看了一眼韩非深,应该是在预习第二天的功课。等韩非深盖上课本的这个间隙,林有信赶紧把物理的五三推到了韩非深的桌面。   他刚刚做了一节晚修的物理,做的时候感觉良好,等对照答案时,那一片红他自己都无法直视。但林有信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脸皮足够厚。“学霸,可以指点一下吗?要不下个星期,你可能就要失去我了。”   林有信目光灼灼,眼里几乎实质化的崇拜两字,让韩非深哭笑不得。可能是因为性格和成绩的缘故,以前在y中很少有人会来找他问问题。绝大对数都是成绩相近的人来找他探讨难题。   像林有信这种直接把练习册摊到桌子上的,倒真的是第一个。林有信有在题的前面做标记的习惯,哪里是不懂得,哪里是做错了不理解的,一目了然。   韩非深粗略看了几眼,就知道他的问题在哪了。“你的基础题基本没错,大概的要义还是理解的。但是知识点联系的不紧密,中难题的解题就很难贯通融汇起来。”   教室里还有很多同学在学习,韩非深的声音就压的有点低。本来他的声音就很有磁性,压低了以后就平添了几分可靠,让人很有信服力。   “拿这道题举个例子。”韩非深随手拿起桌面的一支笔,在林有信递过来的草稿纸上分析思路。骨节分明的手指端正的握住黑色的笔,黑白强烈的反差冲撞出一副精简又极富美感的画面。   林有信有些嫉妒这支笔了。   “做这道题首先要知道安培力作为一种性质力,在受力分析时要单独分析。还要把立体图形画成平面图...”   韩非深的思路很清晰,有一套自己的做题方法。困扰了林有信很久的题目,他三两下就分析了出来。深入浅出,比答案的解析精炼,更容易让人理解。   林有信很聪明,只是懒的去刷题并且对于如何将知识点串联起来没有恰当的方法。两人一个讲一个听,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教学楼快要锁门了,也该回宿舍了。   韩非深的成绩好真的不是不无道理的,至少他对待学习严谨的态度和自发的思考是很多同龄人都比不上的。思及今晚,林有信觉得想要追上学霸的脚步真的是遥遥无期啊!   一夜好眠。   清晨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一缕缕地洒满了校园。已经有不少刻苦的学子走在去教学楼的路上了。   在学校养成的严格的生物钟,让韩非深在6点20分时就准时醒了过来。洗漱完后,对面床的林有信还处于酣睡状态。   林有信没有穿上衣,被子滑落下来露出了大片奶白色的肌肤。他是侧着身子睡的,脸正好对着过道。对于外界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睡的香甜。   韩非深看他睡的舒服,忽然就起了点恶劣的心思。他轻轻走了过去,捏住少年呼吸的鼻子。突然之间的呼吸不畅,让睡梦中的人微微挣扎了起来,但还是没醒。   他改用嘴呼气了,有清浅的热气打在韩非深的手掌上,酥酥麻麻的像蚂蚁爬过手心。因为手掌贴的有些近,少年柔软的唇不时会碰上他的掌心。   一种莫名的酥软的感觉一直从血液里蔓延到心口,宿舍开了一整晚的空调凉气逼人,但韩非深却觉得宿舍燥热的很。   他深吸了口气,出去接了捧冷水重新洗了脸。燥热在清晨的凉风和冰冷的水中缓缓消退,这时闹铃响了,6点半了。   林有信从床上弹起,挣扎的将床尾的闹钟关上。他的神情还有些呆滞,显然没完全清醒。   韩非深推开连接宿舍和阳台的门时,较先前明媚了许多的阳光就迫不及待的就闯了进来。林有信光滑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着魅惑的光,韩非深看了一眼就匆匆转开了视线。   林有信通过昨天的相处和韩非深熟了很多,他本身又是很活跃的人,今早起来说话就比昨天恣意多了。“刚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梦到有人拿被子捂住了我的头,差点就要窒息了。在梦里差点没把我吓死,幸好闹钟响的快。”   “可能是睡觉时被子不小心盖过鼻子了吧!”韩非深知道这个梦和自己有关的可能性很大,却没打算说出原因。   仍旧是一本正经的表情叠着床上的被子,没有延续梦这个话题。林有信本来也没想韩非深会和自己探讨这种没什么内涵的话题,只是单纯想分享自己的事给他听。   见林有信没有丝毫的怀疑,韩非深嘴角悄悄上扬了一个细微的弧度,但很快又淹于平静。   这个时间段来饭堂吃早餐的人很多,韩非深和林有信都属于长得很帅气的男生。两个人走在一起,轻易就吸引了众多女生的注意。   “看前面,那两个男生好帅。”“他们两个靠的好近,好基啊!gay里gay气的。”四周的窃窃私语多了起来,个别声音大点的,他们两个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韩非深不由得皱起了眉,加快了脚步。纵使林有信脸皮厚也经不住这么多人打量,赶紧带韩非深去了饭堂人少的地方。   “你要吃什么早餐昨天你说不喜欢吃油腻的食物,那和你一起喝粥吧?”林有信扯了扯身旁韩非深的衣服。   “我早上一般不吃早餐。”   “不吃早餐不是好习惯,很容易低血糖,还会降低智商。”少年信誓旦旦语气让韩非深找不出回绝的理由。   他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也是很不喜欢吃早餐,那时他的妈妈也说过类似的话。“小深,不吃早餐可不是好习惯,很容易低血糖。”   那时不吃早餐除了是不喜欢,更多是为了得到妈妈对自己的关心和关注。父母协议离婚后,再也没人催他吃早餐了。出于某种报复和一些自虐心理,他再也没吃过早餐。   后来就渐渐成了习惯,也不想刻意去改变了。再听到林有信说相似的话,不知怎么眼睛就有些酸涩。   见韩非深还是没有说话,少年不由的有些着急。“虽然降低智商在你身上没有很好的表现出来,吃早餐能维持智商也没能很好的在我身上表现出来。但多少吃一点”   “嗯。”在少年殷切的目光下韩非深还是妥协了。   林有信能感觉到韩非深似乎是比之前高兴了。明明是相同的语气,相同的表情,但林有信就是能感受到韩非深不同的情绪变化。熟悉的像是相识了好几世人。   千生百世,缘起缘灭,皆以注定。   ☆、夕阳西下   男生友谊的建立向来都是很简单的,没有这么多的弯弯绕。林有信和韩非深同进同出了几天后,在其他人眼里,林有信俨然就是班里和韩非深关系最好的人了。   不过事实上也是如此。在韩非深连着将三天的小测加周测的最高分收入囊中后,大家都已经麻木了,主动把韩非深划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一类的学霸里。   林有信和韩非深是同个宿舍的,两人又是同桌,的确会比其他人更亲近韩非深一点。连同班的李高毅都忍不住在宿舍嚎叫:“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春天来了,发情还会远吗?”   “我们这是纯洁的兄弟情义,是吧!非深。”韩非深比林有信高了大半个头,林有信跳起来揽住韩非深的肩头,一副哥俩好的阵仗。   “嗯。”韩非深依旧是面无表情,但却难得的颔首示意了。林有信对自己很好,这点他无可置疑。   林有信听到他干脆利落的回答,原本话里还担心韩非深会否认的小心翼翼,立马就换上了得意洋洋的语气。“学霸是我的,你们是羡慕不来的。哈哈哈”   冯宏博作为韩非深的小迷弟,羡慕嫉妒恨的连连直呼:“小人得志,小人得志啊!”   “下周月考,你们周末回家吗?”李高毅瘫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问到。   林有信没有回答,转而去问韩非深的想法。“非深,你回家吗”   “星期六晚上再回。”那个地方他一个人住,只是每天会有钟点工来按时打扫。在他眼里那个家和宾馆也差不了多少,回不回去早已无关紧要。   李高毅见林有信这个样子,鄙夷的吐出两个字:“□□。”   林有信朝他翻了个大白眼,才接着说道:“老谭都叫我出去好几次了,这次要是再考不好,小命不保。而且在家效率不高,我也期六晚上再回家。”   “夫唱妇随,我懂的。”李高毅在床上笑的一脸欠扁。   林有信带着七分恼怒三分被戳破心事的窘困,扑上去对他们舍长就是一顿揍。虽然他知道李宏毅只是在开玩笑根本不知道他对韩非深的感情,但暗恋一个人时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你别理他。”林有信揍完人不放心的又跟韩非深解释了一遍。韩非深摇摇头,表示没有放在心上。林有信心下松了口气却又隐隐有些难过。   既害怕被知道,又渴望被知道。人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动物,但也因此暗恋中的酸甜苦辣才显得这样美好而弥足珍贵。   星期六下午两人就留在教室里学习,和韩非深在一起林有信总能轻易沉淀下浮躁的心。他最近做题正确率高了很多,更重要的是开始能逐步构架自己的学习体系了。无疑韩非深是个好老师!   夕阳西下,映红了天边的晚霞,云彩像着了火一样,落日留下长长的影子,一片血红。   韩非深的背影被残阳斜斜拉长,林有信背着书包,刻意的不远不近的跟在韩非深身后。两人的背影自然而然地在夕阳下交叠,亲密的像热恋中形影不离的恋人。   即使这很幼稚,也只是他一个人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但心口却涨的满满的,甜的发腻。   学校对面就有公交站牌,即使路再长,也很快要分离。“非深,你住在哪里?明天有空吗?我去找你复习。”   少年抬头看他时,眼里映满了夕阳。他的右脸有个浅浅的酒窝,盈满笑容时明朗活泼,让人很是舒心。   “没事,你可以过来。我家在年丰小区,1栋的305房。”   林有信有些不可思议,“是旁边有个鹊桥公园的年丰小区吗?”   “嗯。   ”韩非深的回答让林有信惊喜不已。他家离年丰小区很近,最多也不超过五分钟的路程。怪不得那天会碰到,林有信从来不相信宿命论的。   但有些人,遇见了就是一辈子;而有些人,在一起了却适合错过。   其实林有信在韩非深转学前的两个星期就见过他。那时林有信的外公生病住院了,林妈妈在医院照顾忙的脚不沾地。   中国有句老话:越活越小。说的就是老人年纪大了,由于大脑供血不足和大脑皮层萎缩,使智力和逻辑思维能力降低,行为处事反倒像小孩一样。   林有信的外公之前是大学教授,风趣睿智。年纪大了,却活像一个老小孩。不知道老人是什么缘故,总是心心念念着香梨。躺在病床上了,也时时吵着要吃。吃不到就不肯配合打针,把林妈妈头疼坏了。   她没空买,就嘱托林有信去小区附近的一家水果店买一些过来。林有信去的就是年丰小区下面的水果店,当时韩非深就在弯着腰在拿苹果。   林有信远远看到他的侧脸就移不开步了。刀削般的轮廓,棱角分明,坚毅冷漠。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微白的薄唇紧紧闭合。一眼难忘!   韩非深很快就买好了苹果,递出一张百元大钞让人找钱。这家店是新开业,守在这的是临时工。临时工没想到会收到大钞,一时之间竟找不开钱。   韩非深看样子也并不是一定要买苹果,等了一会儿老板还是没来,就打算走了。临时工怕老板责骂,就央韩非深再等等。一场僵局。   林有信走了上去,直直看着韩非深。“要不就用你的100换我的50吧!剩下的50,用我的人来抵,可以吗?”   少年的眉角轻挑,眼里除了戏谑还有暗藏的紧张。林有信想挑起韩非深的注意,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如古井般沉寂的眼眸里会不会泛起一丝波澜。   韩非深直接忽略了林有信的后半句话,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轻描淡写的同意了林有信的提议:“可以和你换。”   当然最后没有换成,老板赶回来了,他被忘了。      ☆、给爷笑一个   周一班会上陈南和往常一样用来布置一周的主要教学工作。“睡觉的同学同桌把他推醒,下面我来讲几件事。”   陈南刻意停顿了下,等昏睡状态的同学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时才接着讲下去。“这个星期的星期四,星期五我们将进行高二的第一次月考,下个星期的星期一,星期二评讲试卷,剩下的三天我们举行校运会。”   陈南话音刚落,原本还处于困倦状态的班级一下子活跃了起来。“这是你们高中最后一次能参加的运动会,我希望每个同学都能积极参加。给你们的高中生涯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校运会报名的事这个星期就要给我全部落实。”   林有信用手肘轻轻撞了下韩非深,悄声问到:“你打算参加什么项目”   “应该是跑步吧。”陈南还在讲台上讲着其他的事,韩非深一直目视着讲台,严肃的表情让人难以想象到他也在开小差。   “你参加呀!”林有信是没想到韩非深会打算参加的,一时没控制好语调,引起了陈南的注意。   教室里吵吵嚷嚷的,陈南刚好杀鸡儆猴,以儆效尤。“林有信,下课在讨论。”   这招一直都屡试不爽,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同学都立马噤声了。林有信不平衡了,忍不住腹诽:这也太tm不公平了,老子一个人怎么讨论,又不是精分。   陈南是不会管他的小情绪的,见班上安静下来就继续分配这周的工作。   下课了,大家都聚在一起热烈的讨论运动会的事,丝毫不见即将月考的紧迫感。韩非深坐在位置上专注的预习下个学期的数学课本,完全不受外界嘈杂的环境影响,和班上热火朝天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自从上周各科老师都对韩非深赞不绝口后,他就成了班里众人的关注对象。特别是班里的女生,私下里都直接叫上男神了。   韩非深和大家反差显著,一举一动无不引人注目。班里好几个女生都在偷偷往这里看,林有信见了忍不住生闷气。   小孩子那种占有欲心理一下子占了上风,就想闹一闹韩非深。他脑子一热,用手挑起了韩非深的下巴。   学着电视剧里那些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语气:“美人儿,刚刚上课大爷替你挨了骂。笑一个给爷看看,爷就考虑考虑既往不咎了。不然...”   不然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在挑起韩非深下巴的时候林有信就有些怂了,但一想到还有人在看就强行逼迫自己演完全套。   韩非深看着面前故作一副流里流气的同桌,实际上紧张的一直绷紧了身子,无意间垂在桌子上的手掌攥成了拳。再想到他上课时被老师点名,就想再逗一下他。脸上不自觉的浮出了几分笑意。   林有信瞬间就深刻的领悟了什么是春风十里,冰雪消融。那一贯冰冷的眼底都带了几分笑意,原本韩非深冷冰冰的模样就很招人了,现在笑起来在林有信的眼里就平添了勾人的味道。   韩非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向前倾了身子,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拉的很近。“还满意吗”   韩非深说话时带出的热气尽数喷在了林有信的脸上,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然后林有信硬.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可耻的硬.了。所幸校服裤比较宽松,从外面看不出明显的变化。   察觉到自己的生理变化,林有信几乎是逃着出了教室。至于韩非深问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更不论回答。   林有信去天台上吹了半天的冷风才将欲望压下。人都是贪婪的动物,原先能和韩非深做朋友就不敢在奢求什么了,现在发现原来还是远远不够。   这样贪婪的自己还能以好朋友,好兄弟的名义待在他身边多久呢?林有信不想也不敢再去设想未来,也许根本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未来。   第二节课是自习课,林有信回到教室时大家都在安静的学习,没人注意到他回来。   “去哪里了?回来了的话就预习一下数学,今天的内容对于你来说可能比较难理解。不懂的圈起来,等下问我。”韩非深的表情还是这样古井无波,但林有信能听出他话里的关切。   一边想要逃避,一边又忍不住沉溺。就先这样吧,能多待一天就多待一天。做个贪婪的胆小鬼是他现在唯一能扮演的角色了。   也许是因为这是最后一次运动会了,大家的积极性很高。在星期一晚修前,运动会的参赛名单就已经落实到位了。韩非深报了2000米长跑和400接力,林有信也跟着报了400米的接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运动会,所以他想韩非深的那棒由自己亲自来传!   练习时间其实不长,周三的体育课就成了大家能集中练习的唯一时间段。接力赛的要求不高,比赛前练一下怎样交接棒就行。林有信落了个轻松,跑去和班里不参赛的男生打篮球。   大多数男生都很难抵挡的住篮球的魅力,林有信自然也在其中。他篮球打的一向不错,在级里也算比较出众的了。   e中有个专门的篮球馆,篮球场旁边也设有跑道。由于体育课在早上的最后一节,篮球馆外面的操场除了几棵小树投下点点阴影,其余都暴露在毒辣的太阳底下。   体育老师怕大家会中暑,就组织参赛的同学在篮球馆里面的跑道上训练。林有信在篮球场上远远就捕捉到了韩非深的身影,他在做起跑前的准备运动。   韩非深的身形高大修长却不粗犷,弯腰做拉伸运动时,还可以隐隐窥见一些肌肉线条。光是想想林有信就觉得口干舌燥。   强行逼迫自己收回注意力,借打篮球来缓解急切的渴望。往常林有信打球属于不温不火,关键时刻才蓄力给予一击的人。今天却和吃了火药似得,一直在强攻。   对方球员一时没转换过来,开始还以为是佯攻,没有多加防备。不料林有信却是实打实的在一步步攻城略地,比分一下子就拉开了距离。   面对突变,不少人被迫立刻打起了精神来应对。篮球场上火热的气氛带动了好些边上训练的同学,林有信作为这次全场的亮点,自然成了关注的焦点。   不少训练的同学直接将篮球场团团围住,很多女生都在给林有信喊加油。由于篮球馆是封闭的,回音在场内剧烈的震荡将比赛的氛围推向了高潮。   韩非深跑了四圈正好回到观赛的地方休息,此起彼伏的加油声和越来越大声的叫着林有信名字的呼喊,让他也不由的望向了场内。   这时的比赛刚好到了紧要的关头!准备投篮的林有信遭到了左右的夹击,他弯着腰,篮球在他的手下前后左右不停地拍着。   突然他加快了步伐,一会左拐,一会右拐。篮球在他手上仿佛有了灵性,运球的动作虎虎生风。不一会儿就轻松自如的冲过了两层防线,来到了三分线外。   一抬手,投篮的动作一气呵成。篮球在空中划了一条漂亮的弧线后,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筐内。紧接着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震耳欲聋。   林有信站在场内,一时间比馆外强烈的阳光都要耀眼上几分。韩非深望着场上的英姿勃发少年一时都移不开目光,突然林有信转了个头对上了韩非深的眼睛,粲然一笑。   林有信知道韩非深在看他,即使不用特意去观察,他就能感受到韩非深的目光与其他人的差异。只因为他是韩非深,一个自己想把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用来盛放的人。   这个世界没有了掌声,没有了其他多余的人,只剩下两个遥向对望的少年,寂静美好。   我想把我的世界都留白,只用来装下一个你,你又是否愿意      ☆、等你   e中学生内部有这样一句话广为流传,“有一种改革速度叫深圳速度,有一种改卷速度叫e中速度。”缘由吗?是因为e中的改卷速度从来都是让学生们叹为观止继而叫苦不迭的。   e中一般都是考两天试,考完试的当天晚上就能知道成绩和排名。自从来到e中,林有信就知道了一种比封面上印着假期快乐的暑假作业更加恶心的东西。   那就是好分数app,它和改卷系统连在一起。老师只要一改完试卷,好分数上马上就能显示你的成绩和全级排名。至于是不是好分数,这个就很难说了。   第二天中午考完高考科目以后,就有不少人打开好分数查成绩了。按照e中的速度,一般就只剩语文和刚考的理综不知道成绩。   林有信最担心的是数学,每次数学成绩一出来他的排名就会光速往下掉。考了这么多次月考,无一例外都是如此。本来他都习惯了,但是这次不一样!   自从知道林有信数学基础不好以后,从上个星期开始韩非深就针对月考覆盖到的知识点给他复习。每天都耐心的给他过知识点和讲解题思路,他不想让韩非深失望!   这种情绪从大家互相询问成绩以后就一直蔓延在林有信心头。因为考试不能携带手机入场,他就直接把手机放在宿舍了。   查不到成绩,焦虑感就越来越重。连吃饭这个他平时最喜欢的事,都不能缓解紧张的情绪。   林有信偷偷看了眼韩非深,还是一副淡定从容的表情。   韩非深也注意到林有信的不对劲了,他今天太沉默了和平时活跃的样子大相径庭。   韩非深不由的有些担心,“怎么了?”   林有信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声音有些闷闷的,“要是我数学没考好怎么办?”   韩非深愣住了,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他从来没有为成绩担心过,也没有人问过他考不好怎么办?写作文时可以行文流水,妙笔生花。但是安慰的话却是极少说,反而难以想到几句。   但是看着林有信垂着头,闷闷不乐的样子。韩非深犹豫了下,还是很笨拙的说了最普遍的那两句话。“不会的,下次一定能考好。”   林有信想过很多种可能,但他没有想到韩非深会安慰自己。话里安抚的意味甚浓,还有一点点连韩非深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心疼。   似乎考差也不是这么难以接受了。   不过后来事实证明,林有信多想了。好分数上数学一栏显示的成绩是103,在班上排到21名。这已经比之前好上太多了,勉强不算辜负韩非深的努力了。   “学霸,学霸。我告诉你,我考了103分。”林有信激动的晃着韩非深的肩膀,“有史以来第一次上了100分啊!”   李高毅见林有信这个嘚瑟劲,上前踹了他一脚。“有点出息行吗?上了100就这么高兴,做人要有点追求,咱目光要放长远。”   林有信压根没有注意他在说什么,他完全沉浸在喜悦里。李高毅没听到林有信和往常一样驳回自己,还以为是不小心打击狠了。刚想安慰他几句,挽回一下。   就见到林有信一脸期待的看着韩非深,:“怎么样?厉害吧!”   林有信一副求表扬的小表情,成功取悦了韩非深。他不禁揉了揉林有信的头发,声音里满是温柔:“你考的很好。”   这种感觉很奇怪,虽然林有信只考了103分远远比自己低了40几分。但少年在他面前笑意盈盈的样子,却远比那多出的40几分所带来的满足感要强烈上许多。   李高毅看不下去了,作为一个单身狗他也很无奈。只能默默拿起床上的文综来复习,嘴里直呼:“有伤风化,实在是有伤风化啊!”   不出所料,晚修的最后一节课所有成绩就出来了。陈南手里拿着成绩和排名,眉飞色舞的表情不难看出这次他们考的不错。   “晚修只剩最后20分钟了,我来总结一下月考的情况。这次大家考的不错,我们班还出了个年级第一。”说到这陈南语气里的兴奋简直难以抑制。   “哇!”“是谁啊太吊了!”这个消息相当具有冲击性了,不少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林有信一开始也有些难以相信,年级第一常年被火箭班的变态垄断,像他们这样的尖子班最多有机会冲击一下前十。   不过林有信马上就想到了韩非深,果然陈南紧接着就补上了一句:“是我们班的韩非深的同学,今天改卷时不少老师都对非深的作答赞不绝口。这次进步比较大的还有...”   难得有人的势头能压的过实验班,在成绩至上的重点高中,韩非深无疑会成为全级崇拜和关注的焦点。   林有信当然为韩非深高兴,但是爱一个人都是自私的啊!很想把你偷偷藏起来,你的好不许别人知晓。   因为刚刚考完试下周又是运动会,几乎一下课教室人就走空了。林有信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商量黑板报的事,也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他不舍的让韩非深一个人在教室等他,就让韩非深先回宿舍。   这次的细节比以往繁琐一些,敲定下具体事项以后,已经比较晚了。刚从教师办公室走出来,一场倾盆大雨不期而至。   难以置信的是教室的灯还亮着,在一片黑暗的楼层里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就在林有信要踏入教室的时候,一个娇俏的女声迫使他停下了脚步:“非深,我关注你很久了。希望你能收下这封信。”   女孩子比较羞涩,微微低着头,不敢对上韩非深的眼睛。她左手紧张的捏着衣角,右手有些颤抖的捏着那封递出去的信。面若桃花,眉目含春。   林有信很快就认出那是隔壁的班花,灯光下的两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韩非深还没有表态,但光是想想那种可能,就从心口蔓延出无边无际的苦涩来。   明知有些人会求而不得,爱而不能,却总舍不得放弃。   “谢谢,我不需要。”韩非深退后了一步,礼貌又疏离。   女孩子的脸一下就白了,但依旧强行保持着微笑。“没关系,现在还在下雨,我遮你回宿舍吧!”   “我朋友很快就回来了。你先走吧!”韩非深本来还是冷冰冰的语气,在说到朋友两字时却带上了几分暖意。   林有信在角落的阴影里强忍了许久眼角的酸涩。可以了林有信,做人不能太贪心。虽然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待在他身边,但他却可以是韩非深最特别的那个朋友。如此足矣!   雨没有丝毫转小的迹象,似乎还有加大的趋势。两个大男生撑一把伞显得有些拥挤。雨不时泼进来,两人的肩头都有些湿。   “非深,你怎么这么晚还没走?”林有信一副全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的样子,故作惊讶的问到。   韩非深左手举着伞,右手揽过林有信的肩头,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确保不会再被雨淋到后,才松了手。   然后林有信就感觉到了韩非深压低的头,紧接着有热气喷洒在了他的耳廓。“等你。”声音有些沙哑,却该死的性感。   他忍不住侧过脸望着韩非深,从额头到下巴的线条他曾在数个夜晚一遍遍的在梦里描绘。一皱眉,一微笑都是他痴迷的弧度,合意到心坎里去了。在黑夜里这种感觉被无限放大,叫嚣着,诱惑着。   林有信鬼使神差的就伸手捏了捏韩非深的脸,故作轻松的说了句:“长得这么好看又贤惠,以后嫁给我算了。”   韩非深没有回答,眼神在黑暗的掩饰下晦暗不清。      ☆、你走了,我等。   维续三天的校运会最终还是圆满结束了。赛场上的热血沸腾,同学之间的齐心协力,连同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笑脸都永远的留在了记忆的一端。这是属于他们每一个人的青涩美满。   国庆节在下个星期,和以往一样,这个周末是要用来上课的。在最后一天的下午,韩非深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   林有信原先还以为他是去上厕所了,然而到第一节课下课时还是不见人影。打他电话也是一遍遍的忙音,林有信慌了神。   e中的每个学生请假都是要找班主任批准的,林有信冷静下来以后,立马就想到了这一点。“老师,非深去哪了?”   “好像是家里出了急事,他爸爸今天中午亲自过来请的假。估计是走的匆忙,来不及跟你说一声,你先别着急。”   林有信和老师道了谢,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教室。韩非深的桌面上还摊着自己物理书,书里还夹着一张来不及列完的思维导图。   字迹力透纸背,一撇一捺全是韩非深的样子。   国庆的天一直不明朗,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两天。住的距离不过是隔了小半个鹊桥公园,林有信却不敢再踏出半步。   万家灯火在夜里闪烁,林有信却害怕韩非深的那盏不再亮起。他从来没有一刻如此喜欢学习,只要不去看不去想,是不是明天或者明天的明天,他再去敲门时,就会看见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第三天的下午雨下的格外大,在乌云滚滚的苍幕下,舒开蓄久的绪结和着隆隆的雷鸣,在大风呜呜的驱迂下,沥沥凄凄,如泣如诉,铺天盖地的尽情渲泄着。   林有信在家焦躁的厉害,有一种本能驱使着他要出去。这种感觉就像是遗失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一旦失去,就意味着逝去。   他隐隐觉得会和韩非深有关,虽然这没有半点依据。   “林有信,你去哪里?外面雨下的这么大。”林有信的父母很少会叫他全名,除非怒极的时候。   “妈,我想出去。求你。”眼中的哀戚让林母动容,孩子总在不经意之间就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感情。她知道拦没有用了!   林有信其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最后他还是来到了鹊桥公园。鹊桥公园两旁的河道,因为连天的暴雨水位激涨。   突然有一个身影闯进了林有信的眼里。那人没有带雨伞,一直静静的站在河边。瓢泼的大雨铺天盖地的砸在他身上,却浇不灭那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林有信的眼湿的厉害,本应模糊不清的身影却俞发清晰了起来。十年前,素昧平生,他愿意为韩非深遮住骄阳;十年后,一往情深,他依旧愿意为韩非深遮风挡雨。   “你怎么会在这”韩非深不解。   “等你。”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世的擦肩而过。那又要经历多少次的擦肩而过,才能换来今世的相知相守   短短三天不见韩非深憔悴了许多,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是很久都没好好休息过了。因为在雨中站了太久,韩非深的手近乎没有温度。   寒风习习,吹在半湿的衣服上要人命的冷。林有信冻的牙齿上下打颤,却依旧固执的不愿松手。十指相扣,密合的不漏一丝缝隙。   回到韩非深家里,两人简单收拾好以后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林有信不知道韩非深多久没吃东西了,整洁的厨房一点烟火气儿都没有。   冰箱里只剩一些鸡蛋和白菜,林有信恰巧也只有炒这两样菜才拿的出手了。韩非深脑袋昏昏沉沉的,他已经想不起来上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了。   他只记得医院里浓烈的消毒水味儿,铺天盖地的白和久未谋面的父亲那句:“对不起。”   以为自己是不在乎的,但却痛的没有了眼泪。   清冷的厨房里散发出暖黄的光,林有信做菜时翻转锅铲的声音和飘散的菜香都让人觉得温暖异常。每一次,似乎在自己内外交困时他都在。没有言语,只是陪伴。   当林有信端着饭蹲在他面前的时候,韩非深听见自己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故事很简单,讲了一个男人和女人不顾父母阻拦相爱了,他们生下了一个孩子。男人之前很穷,在女人的帮助下事业渐渐有所好转。日子都在朝好的地方发展,但两人的感情因为常年聚少离多渐渐淡了。很久之前就只存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了。他们的小孩也为此恨上了他们,不愿于他们见面。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女人在一次出国演讲中飞机失事身亡了。她的遗书里只了两句话:“对不起,妈妈爱你。”   “那个孩子到现在才后悔,你说是不是很讽刺。”   林有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紧紧的抱住了韩非深,“我会一直陪你。”   “一直吗?”韩非深扣紧了林有信的腰,力气大的几乎要把人勒成两半。   “永远。”以任何你想要的身份陪你,直到你不再需要为止。   压抑的情绪释放的一发不可收拾,无声无息的眼泪打湿了林有信的肩头。   “没事,我一直都会等你。”你走了,我等。一回头,依旧在。   他的未来没有诗和远方,再他无可救药的爱上这个人时就早该有所觉悟。毕竟他这辈子可能再也碰不到一个能全心全意去爱的人了。   人们对永远都是报以敬畏的,他愿意以爱为名,许下永远。也许等韩非深哪天与自己渐行渐远以后他也能守着回忆不问经年。 作者有话要说:  运动会那章我实在是写不出来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争取码个番外补上吧。顺便提一下,运动会那章男主们都想起小时候遇见的事了。   ☆、真心话大冒险   韩非深目前的状态最需要的其实还是自己静静,能帮他的只有他自己。陪伴能缓解痛苦,但林有信相信韩非深能真正独自解决苦痛。   林母在家催的紧,于是林有信当天晚上就回家了。   “有信,大家好久都没见了,明天出来聚聚!”林有信这才想起初中班群国庆前定下的聚会。   他第一反应是要拒绝,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了回去。“之前都说好的了,大家都很想你,你可不能无辜缺席。今晚8点,去音皇KTV。”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班长亲自打的电话,林有信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林有信去到的时候,已经不少人在KTV包厢里坐着了。   “有信,这边,这边。来这里坐。”KTV里灯光闪烁,虽然林有信一听就知道是初中的好哥们谭耀湛,但还是找了一会儿才看清人在哪。   一坐过去就被锤了胸口:“我听班长说你刚开始还不想来,太不够义气了啊!快快快,罚酒三杯。”   林有信估计今晚会玩的比较晚,出门时就提前打好了招呼今晚住在同学家,喝酒倒也没事。酒是普通的啤酒,喝三杯还是比较容易的。   “听说韩非深现在和你做同桌是吗?有没有感觉压力很大。想当初我和他做同桌,真是没有半点存在感。”回想往事,谭耀湛唏嘘的摇了摇头。   “你们做过同桌!”林有信有些诧异。谭耀湛在初中时成绩是比自己好一大截,当时还考上了y中的尖子班,但没想到他居然还上了y中的火箭班。   “我爸找人把我调进去的,y中的火箭班可不好考。”顿了顿又说到:“不过我听我爸说韩非深已经申请上英国的温彻斯特公学了,真的很厉害啊!”   谭耀湛的爸爸和韩非深家人互相认识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消息的可信度很高。   听到这句话林有信的脸立刻就白了,看着谭耀湛嘴巴不停地开开合合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过了好半天才问道:“那他什么时候走?”   林有信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低头看着在手里转动的酒杯。他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怕自己一抬头,眼底的苦涩就会暴露无疑。   “这个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是谁点了张信哲的且行且珍惜,回忆一下纷至沓来。   憎相会爱别离   人生怎可能尽如人意   缘字终难猜透   才进心里却已然离去   “小两口有话留到今晚在彻夜长谈,现在先过来玩一把真心话大冒险。”以前就没少人拿他们俩开玩笑,大家一下子就被逗乐了。   林有信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和谭耀湛坐了过去。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大家按顺序念乒乓球这三个字,如果有谁不小心念错了或者念慢了,就要从真心话大冒险中选真心话或者是大冒险来接受惩罚。如果问题实在是不能回答就罚酒三杯。   林有信今晚明显不在状态,头脑昏昏噩噩的。前面几盘还好,有谭耀湛护着。后来大家起哄硬是要把两人分开坐后,林有信一下就输了一局。   “有没有喜欢的人”问问题的同学笑的一脸奸诈。   “有。”林有信答的爽快。这个问题属于大家都比较感兴趣的话题,听到他的回答。大家立马就起哄了“呦!”   林有信心情不好,略显混浊的空气和暧昧闪烁的灯光晃的他烦躁不已。一杯杯酒不要命的灌了下去,希冀能借酒精来麻痹自己。   很快他又输了,问问题的人肯定不会放过机会。“你暗恋的人是谁?”   林有信没有回答,选择了喝酒。众人一副可惜的表情。有人不甘心就这样,等林有信喝完酒就闹着让他大概描述一下暗恋的人长什么样。   林有信没有推脱,也许这是他唯一一次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告诉别人他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他长得好,成绩也很好。虽然外表看起来很难接近,其实是个很温暖的人。他笑起来很好看,眼睛里都铺满了细碎的星。”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透着无限的感伤:“可是他不喜欢我呢!”   本来还在嬉笑打闹的同学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有些女生还一脸责备的看着那个让林有信描述外貌的同学。   “对,对不起啊!”那个同学迫于群众的压力赶紧过来请求当事人的原谅。   “我开玩笑的,你们别当真。你们玩吧,我休息一下。”林有信转过身走向沙发,笑的没心没肺的,不少人都以为真的是被耍了。也不在理会这件事,又开始了游戏。   谭耀湛看着自虐似的灌酒的林有信,眼里尽是担心。   林有信坐到角落的沙发上,闭着眼睛假寐。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游戏还在继续,见他站了起来又把他拉进了游戏。   林有信今晚喝了太多的啤酒,虽然啤酒度数不高,但量多起来也很是可观的。他不久就又输了一局,这次他选择的是大冒险。   打开牌,牌上写着:亲一下出门碰上的第一个同性并且对他表白。   这个够刺激,不少人都尾随着林有信出了包厢。刚走出包厢就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男人,林有信主动迎了上去。   昏昏沉沉之间他好像看见了韩非深的脸,于是想也不想的就吻上了那人的唇。就算是梦他也愿意就此沉沦,不复往生。   来人的唇很薄,还带着秋夜独有的寒气,亲上去后却意外的柔软。林有信是第一次亲人,没有半点技巧,甚至连伸舌头也不知道。只是在唇上啃咬肆虐,那人却没有推开他,无声纵容。   林有信得不到回应,亲了一会儿也就停了。他仰高脖子,双手捧起了那人的脸,小心翼翼的动作就像是捧了一块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我喜欢你,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珍而重之的语气让跟在身后的众人都不免动容。      ☆、耳朵要怀孕了   宿醉的感觉真的不好,林有信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胃里直冒酸水。他躺在床上观察了很久以后,才发现自己躺在韩非深家的客床。   身上的衣服被换下了,换上了一件舒适的棉衫。衣服看起来有些旧,但是很合身。应该是韩非深很久以前的衣服了,依稀还带有他身上标志性的薄荷香。   冷冽,清爽。林有信有种被韩非深拥在怀里的错觉,脸突然就热了起来。   林有信回想起昨晚,记忆却像断片了一样,他只记得昨天晚上喝了很多的酒,然后还亲了一个男生。当时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太过朝思暮想出现的幻觉,现在想来那人应该就是韩非深。   不过韩非深为什么会在哪里?而且他为什么不推开自己会不会,会不会是...这个想法太过荒谬,林有信很快就否定了,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家里已经没人了。韩非深不知道去哪了,餐桌上还摆着早餐。上面还压着一张字条:我有事先出门了,你自己挑喜欢的早餐吃。   韩非深一如往常般淡然,想象中会出现的质问和冷漠都没有出现,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空落落的。也许比起不在意他更畏惧的是不在乎!   随意打发了剩下的无聊几天,七天的国庆长假就这样过去了。回校的那天z市发了台风预警,明天会有一场14级的台风。   在市区的同学e中并不要求回校,但林有信还是回去了。原本以为时间是治疗思念的良药,其实不是,刻骨相思早已无解。   下午回校时,天阴沉沉的。晚修也被临时取消了,宿舍里只剩下林有信一个人,韩非深没有来。   单方面的主动很难如愿收到回报,这个浅显的道理他一直都懂,却故作不知。   外面开始下雨了,乌云将最后一拢光线吞没,漆黑的宛若深夜。狂风撞击着窗户,呼呼作响。   宿舍里只听得见自己微弱的呼吸声,寂静的可怕。林有信抱着被子蜷缩起来,那种委屈的感觉在沉默里再也压抑不住,眼底涌上一股热潮。   “啪嗒。”宿舍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是韩非深!   韩非深的衣服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不少水珠顺着发梢滴了下来,明明会是很狼狈的样子,但放在韩非深身上却性感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林有信睫毛上还沾着点点泪珠,因为刚刚哭过眼睛水汪汪的,韩非深不由的心疼了起来。他走过去轻轻捏了捏林有信的手心,声音温柔的如同三月的绵绵细雨“路上堵车了,真是个傻子。”   在学校是没有什么消遣活动的,林有信把在国庆做的不懂的题拿出来问了一遍韩非深,又预习了一下功课也就差不多该熄灯休息了。   雨小了很多,但雷声大了起来。林有信出去上厕所,刚刚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就有一道耀眼的、惊人的闪光冲破了黑暗,把天幕划开了一条银蛇般的裂口,紧接着一声霹雳,震得地动山摇。   林有信的身体抖得厉害,腿有些发软,手心一片冰凉淌着虚汗。作为一个男生虽然这很怂,但不得不承认他很怕打雷。   在很小的时候林有信被接去奶奶家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老屋还没有翻新,只是几间破旧的瓦房。   有一次碰上村里拜神,村民们请了戏班子来唱戏以祭祀神明。唱戏的地方选在了村里废弃的小学,这是村里一等一的大事,几乎每一户人家都要参与。   林有信的爷爷奶奶都很喜欢听戏,但他对这些提不起兴趣。戏一般都会唱到后半夜的凌晨两三点才会散场,林有信干脆就直接不去了。   那时他还很小,又是一个人待在漆黑的屋子里。晚上突然就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雷声大作,林有信甚至都怀疑会不会把他在的瓦屋劈开,血溅当场。从此以后他就对暴雷有着深切的恐惧。   有时候打雷的晚上,林有信甚至会睁眼到天亮。那天去找韩非深时也在打雷,但找人的急切感完全将恐惧压下了。   爱一个人就像突然有了软肋,也突然有了铠甲。   林有信躺在床上,身子对着过道。他和韩非深是对床,一睁眼就可以看见韩非深夜色里模糊的轮廓,莫名心安。   终于还是抵御不了诱惑,林有信挣扎很久后走到了韩非深的床边。推醒了即将入眠的韩非深,“我今晚可以和你睡吗?我有些冷。”   少年的眼神怯生生的,也许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头上有两撮软毛呆呆的竖着。韩非深心软的一塌糊涂:“上来,别凉着。”   林有信刚躺了上去,就被韩非深用被子裹了个严实。两个人靠的极近,韩非深的体温和熟悉的薄荷香紧紧环绕着林有信。   “早些睡,晚安。”这句话是韩非深贴在林有信的耳边说出来的。低沉的声音混着几丝将要入眠的慵懒,林有信只觉得耳朵都酥麻了。   薄荷本来有提神醒脑的作用,现在却熏得他无法思考。在林有信舒服的睡过去之前,只想着一句话,色令智昏什么的,看来真的不是乱说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完结,开撸番外。大家有萌的校园梗可以告诉渣作者撸番外。   ☆、你的愿望实现了   韩非深一向早起,即便是适合偷懒的台风天依旧准时醒了。   林有信还在熟睡,身子随着均匀的呼吸声微微起伏。韩非深斜眼看去,林有信的头正埋在自己的肩窝处,有几根柔软的发丝时不时蹭过敏.感的脖颈,酥酥麻麻的。   昨晚不知怎么两人睡着睡着缠到了一处去,体温交融间,缠绵出几分隐隐约约的暧昧。   林有信的嘴微微张开,隐约可见粉嫩的舌尖。行动比意识快了半步,等韩非深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压在了林有信的舌尖上。   手感很好,比想象中的还要柔软。不舍得再扰人清梦,韩非深抽回手闭上眼睛假寐。   昨天睡得比较早,林有信过了一会儿也跟着醒了。韩非深本来就没有睡意,林有信一醒他就知道了。   “醒了?还要再睡会儿吗?”   林有信原本还在懊恼自己睡姿,见韩非深不像在意的样子,赶紧边回话边缩回自己压在韩非深身上的手和脚。   外面开始起风了,吹的校园里的大树枝干哗哗作响。这个时候出来买早餐的人很少,零零碎碎的几个人缀在食堂的边边角角,冷清极了。   买豆浆的地方和买其他早点的地方是分开的,韩非深刚把早餐放好要去找林有信,一转身手上就被塞了一杯热豆浆。   “天冷了喝一杯热豆浆可以暖胃。”少年笑吟吟的样子比手上的热豆浆更加暖人心扉,这个人似乎总是可以一次次的触动他的心弦。   “听说你很快要去英国读书了,以后还回来吗”林有信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喝了一口豆浆,懒洋洋的问到。   “你觉得我应该去吗?”韩非深反问。其实不用林有信回答,他知道答案。即使知道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是对方假装的,但自己还是会有些生气甚至难过。   “当然要去啊!”轻咳了一声。   “那所学校很好。”林有信攥紧了垂在桌底下的手:“世界名校的圆梦工厂。”他笑的有些勉强,短短的几句话硬是憋了很久才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   一时无话。韩非深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听到怎样的回答,但这种生疏又客套的硌的他心里生疼。   学校的设备被损坏了,台风过境,狼藉一片。第二天上课是不可能了,干脆学校就放学生们回家了。   两人从早餐那件事厚再也没说话,以往都是林有信说韩非深听,韩非深偶尔才会说上几句。这次两人都彻底沉默了,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冷战。   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韩非深了,林有信心头就酸涩不已。他们初次见面时,他无法说出自己的名字;快要分别时,他仍然无法将心中的绮念说出。   难道真真要应了那句,向来情深奈何缘浅?那也至少将一直带的玉面佛给他吧!从不敢希冀太多,只希望在多年以后他会偶尔想起那个答应要陪他一辈子的少年。   “喂,你好。”电话拨通了,在林有信听到那人冷淡的嗓音后,自以为的已经牢不可摧的心理建设瞬间溃不成军。   喉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一遍遍的听电话那头重复:“喂,你好。”   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韩非深也不再说话了,他猜到是谁了,除了那个傻瓜,还会是谁又还能是谁呢?   “我妈妈信佛,小时经常会跟她去寺院祈福。佛教讲求戒,戒贪,戒嗔,戒痴。我自小去祈福就从不敢贪,每次求完家里人平安喜乐以后,才敢稍微说起自己的事。”   林有信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但一字一句咬的清楚:“上次我去寺庙,只求了一个愿。希望你能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好。可是好像是我贪心了——”   “没有贪心,你的愿望实现了。”   林有信和他以往接触的人都是不同的,他是那样的鲜活。如果世人给予冷漠,韩非深也可以冷漠相待,他已经足够撑起自己的世界。但林有信给的是温暖和活力,反倒叫他不知该拿怎样的态度去对待了。   其实很多东西都早已悄然改变,也许从他为自己遮蔽烈日开始,也许是从他叮嘱自己按时吃早餐开始,也许是从他说要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开始......太多太多,润物细无声。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幸好没有错过,未来很长,不再散场。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番外会陆续放出。本来说好的小甜文,大家还是番外在吃狗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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